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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n search of lost time。
干,真的很怕。
任何人都有爱人的权利(rights),不是任何人都有爱人的资格(what it takes)。
她注意到自己的改变。害怕,逃避,伪装,像裂开缝的鸡蛋,用透明胶带缝缝补补,总是到处漏风。如果改变自己的话,要从内里做起。很久之前不明状里的憂傷,對自己的否定,將自己的缺點無限放大。一點一點,有一整個一年的時間,用來懷疑自己,與它對應的人生,緊張,低落,神經質與脆弱。
發生過暴飲暴食,曾經一面流淚,一面無法停止自己巨大黑洞般的,壓力與恐懼帶來的食慾。
睜眼後湧上心頭的第一感,是潮濕的酸楚,需要說服,或者說是安眠自己,醒來(睡去)。
與人對話時刻透出的悲觀情緒,彷彿在朋友間尋找一顆稻草,因此造成很多人的麻煩,直至現在心裡懷著相當的愧疚與感謝。
三毛說,心之如何,有似萬丈迷津,遙亘千里,其中並無舟子可以渡人,除了自渡,他人愛莫能助。
開始吸菸,飲酒,嗑藥,在舞池中央盡情地轉圈,旁若無人。幾個男孩女孩,半夜站在馬路中央,吼叫似地大聲對話,傳遞最後一支從口袋裡掏出來,壓得皺巴巴的香菸。
無數個不眠的夜晚,
她感到自由。
壓在巨石下無法喘息的靈魂,慢慢一點點開始移動。當頭一棒,她蘇醒過來,看到自己不該是匆匆忙忙的人群中又一張陌生荒蕪的面孔。
運動,閱讀,電影,幫到她很多。沈靜下來,能感受到每一次呼吸的能量,記住自己不駝背的姿勢,怎樣去思考能使頭髮變得柔軟。
好像打開鼻腔,新鮮的空氣關進身體,她重新觀察起來。人在悸動時手心裡細細密密冒出的汗;有人只一個眼神便使你溫暖,有人擁抱再久依然堅硬冰冷;指尖的哪個部份扣弦會產生雜音,哪種溫度與溼度讓她想起記憶的某個時刻。
她覺得一切都回來了。可是又失去了一些什麼,什麼之前緊緊握住,卻無關緊要的執念。
每晚十一點必須睡下,每天必須健身,必須閱讀,必須練琴,必須的她,現在,紋身吸菸飲酒整夜整夜跳舞。然而她感到健康,儘管這可能只是暫時性的亢奮。洗澡時打量自己的身體,撫摸著一些浮腫的黑眼圈,終於開始微笑。
她是快樂的了。能半夜三點到警察局不打草稿直接開罵,也能因為殺死一隻蟑螂感到心滿意足。
她對生活沒有太大希望,她對一切都抱著接受,面對,讓它去的態度,當然,同時盡力,於心無愧。
然而最重要的是,在這漫長的日復一日中,要盡可能多地,做一些對人生沒用的事。
要做個大女孩,風吹又日曬,生活自由自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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